作家叶舟撰文《韦康画笔下的世界》:韦康是我的老朋友了。初识时他还就读于上海戏剧学院美术系。我家和他的学院离得近,闲时又曾有几次到他的画室看他的作品,听他侃侃而谈。
韦康的画中独具特色的是他的一系列人物肖像,这些肖像不任其画面上的直觉效果是动物,或植物,画的标题一概是以人名或人的称呼来命名的。初次领略这些画也许会不解其意,但只要伫足凝视一番,你便能从直观的画面中联想到人们的某些精神气质。对于自己的画,韦康这样解释:“我正在描绘世界的另一面景象。这景象是自然物把人‘物化’了。造物主是平等地创造一切自然物,包括人类。为了点缀大地,自然物带着某种使命而来,从而又以某种物象的造型出现,它们往往隐喻着人最本质的和最精神的东西。
他能悟到这一步,正向他所说的,期间经历了十年时间。他孜孜以求的是一种能体现物质形貌,又能蕴含物质的效果,那个时候他似乎就意识到,能否使物质形貌和物质本质妥帖的吻合,关系着作品在艺术和艺匠的分野中居于何种位置。
于是他开始训练自己观察事物的独特目光,为了看出物质中蕴含的“另一世界的景象‘,它常常呆呆地凝视着一样普通的事物,直到那别一种感觉油然而生。为了培养这种目光,他家附近木柴店里的碎木也成了它艺术创造的材料,在他那间还算宽敞但却简陋的画室里,沿墙壁一线悬挂的木柴拼装图案,能让你认出狐狸、老虎之类的动物,那毕肖的神态和形状常使人忍俊不禁。
他新近为举办画展而制作的一些画则又在原来的基点上有了发展,在艺术构思的完整性和表现内容的和谐结合方面把握得较前更成熟了。如《母亲》,作者将他对朝夕相处的母亲的观察作了过滤、提纯,在具体的画面表现上,母亲慈祥的面容,期待的目光被淡化,而强化了母亲年年月月熬白的头发和一双合掌祈祷的手,突出表现了母性热切期待和经年累月不变得忍耐力,正是这种期待和忍耐力造就了下一代的茁壮成长。那两绺飘动的白发又幻若一只洁白的鸽子,蕴含着善良母性的精神本质。在这幅画中,作者大胆地打破了人物肖像的轮廓线,在强化特征的同时,增添了作品的内在张力。《老丈人》整幅画面呈现一种和暖、质朴的浅黄色调,一眼望去画面上是一只埋头耕作的牛,如果循着标题作一番遐想和观望,便又不难发现,那质朴的耕牛却又是一位戴眼镜老人的侧影,那老人秃发的前额和眼角的鱼尾纹又分明是老知识分子的特征,由此而稍加联想,被画家虚去的眼睛和嘴巴便自然而然地在观者的想象世界中得到补充,老人的性格、脾性、职业特征油然而生。我以为,在这一类肖像画中,人物的情状,气质与画家所选择的具形物之间的和谐程度,是决定作品艺术魅力强弱的关键,若选择欠妥则可能产生牵强造作之弊。《老丈人》是结合得较好的一幅。
面对生活中的普通人,画家有自己的观察,自己的结论;面对世界名人,它依然不改初衷。毕加索和凡-高在它的眼里自有别一种表现方式,如《凡-高》图中展示的是凡-高面容的局部,紧皱的眉,突现的左眼和上下眼睑。它强化了画家对世界著名的艺术家坎坷经历和不屈的精神气质的认识,坚定的眼球正寄寓着画家的这种认识和对先辈的崇敬之情。